【九辫】十三余（民国abo） 1
🍪ooc我的，民国abo，绝不上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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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天津卫近日下了大雨。
雨点不要钱一般的就往地上砸，哪怕是大白天这抬起头也是雾蒙蒙的，行人急匆匆走过街头时都忍不住裹紧自己的衣裳，这街头卖些吃食玩意的小贩已是在家中跳脚骂了许多天。
这连日大雨，自然让人心情不好。恁是再乐观的人也希望出个太阳，照一照这污水横流的巷子。
自然，也有人是不在乎的。
推开一个巷口的门，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轻响，门外的人略一低头便走了进去，身后为他撑伞的人忙抖落了油纸伞的水，将伞递给了身后人。
“九爷怎的这样给他脸面，是他们鹤门的人来天津卫，又不是在他们四九城，该是这为首的来给九爷见礼才是，这为首的也忒不懂规矩。”身后戴着圆眼眼镜的男子身材瘦削，略错后一步在为首的男子身后絮叨着。
杨九郎，原是这旧朝杨将军的第九子，说到底是姨太太肚子爬出来的，见不得世面，谁知这杨九少爷年纪轻轻，在分家时竟然什么都不要，直带了人进了这天津卫，把天津卫地底下的生意抓紧到了手里，一时间谁还敢轻视，更没人敢提什么庶子嫡子的道理。
也是，如今早已是不兴那些个旧道理了。哪怕是杨家做到高官的几个哥哥，谁也不得仰仗着这个小弟。
杨九郎闻言抬了抬手压下了身后人的话，微笑着说：“鹤门的人自然是懂规矩的，只是这猫儿狗儿不晓得事理，你也同他们攀咬不成？”
他声音没有刻意压低，一时间这满堂的回声，身后带着的人自然领会了杨九郎的意思，自然三三两两的嬉笑起来。
迎在二道门的人闻言也不恼，微一躬身，“九爷请吧。”
杨九郎这才目光一凝，迈步进去。
大厅倒也是收拾的雅致干净，杨九郎瞅着这位置并没有什么主次之分，心下暗一点头，面上却不显，大大咧咧的捡了位置坐下。
已是有人上了上好的茶水，杨九郎拿起来喝了一口。
“怎么，鹤门如今这般没有待客之道了吗？我人也来了，你们的首领如今还是真人不露像啊？”杨九郎吹了口茶叶，声音却也是不疾不徐。
刚才迎在二道门的男子斯斯文文的开口：“还请九爷谅解，我们二爷喜洁，又是见九爷这样的重客，自然是要收拾体面些，还请九爷小坐片刻便是了。”
杨九郎挑了挑眉，不置可否的笑着。
身后戴着眼镜的，是这九帮的二当家，也是从小跟着杨九郎的人，名叫李九春。道上也有叫一个春爷的，只是自己没有认过便是了。
此刻他也是轻声一笑，“怎么着，你们二爷莫不是窑 子里头的姑娘呢，见九爷还得梳妆打扮不成。”
他既然这样说了，身后的小弟自然也有接话的，“害，哪儿能呢，哪怕是翠云楼的头牌，听说九爷要见，也没有这样摆架子的，只恨不得侍奉君侧才是。”
那斯文男子面上显出一丝怒色来，这话自然是将自家爷比了卖笑的，但他却也是好气性，又是微一点头，便不再说了。
这茶喝到了底，杨九郎把杯子往桌上一搁，抬起头来笑着，“看来二爷是不给杨某面子了。”
一时间屋子仿佛也冷了几分。
斯文男子却仍是泰山崩而不变色的模样，任凭那边的枪管已然冲着自己，“还请九爷再等等。”
“早听说杨九爷好大的威风，今日一见，果真是名不虚传。”
话音从里头传来，随即便听得里头有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。
怎么…这名振四九城的二爷，莫不是还是个瘸子不成？
杨九郎来了兴趣，盯着那门帘看。
门帘一挑，手杖先入了眼，上好的材质却也比不上握着手杖的那只手，莹白如玉，看着便也让人心生欢喜。
杨九郎却隐约间觉得眼熟。
门帘后的人到底还是出来了，倒也是是幅好皮相，说句顶俗气的话，那也就是眉不画而黛，唇不涂而丹，是个顶风流的模样。
然后看到这二爷模样的李九春却忍不住惊呼一声。
按理说这二爷模样是生的好，却也不该让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李九春这样反应，毕竟这世上好样子的人也多的很，不该这样眼皮子浅才是。
再看他们九爷，却也是身子一颤。
身后跟着的人自然心存了疑惑。
那来迟了的二爷却也没往这边儿看，拍了拍斯文男子的肩膀，“辛苦你，去给杨九爷换杯新茶吧。”
这二爷的心腹董九涵自然只有低声应了是。
二爷拄着手杖往厅内走，杨九郎盯着他看起来不太灵便的腿脚，目光一暗，直至人已坐在了对面。
人轻声开口，刚才远远的听不清，如今便觉得他倒有着一副好嗓子，听来便也是舒坦的紧。
“杨九爷，久仰大名。”
杨九郎却是轻笑一声，他看着对面的男子。
他说：
“九郎不晓，原是故人来。”
时光回溯到十年前的天津卫，那年杨九郎十八，还不曾是人人尊称一句的“杨九爷。”
天津卫最大的销魂窟，名叫翠云楼，里头的姑娘，那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。
当时天津卫也是有个达官贵人之间的可惜人，这翠云楼当年的头牌，叫绿枝的，长的好看，也会作诗画画，洋文洋画也很是懂几分，可以说带出去无论哪个场合，都是不落面子的，因而人人愿意千金一见。
只是这物忌全美，人忌全盛，这绿枝姑娘如此风头，自然恼了好些人，这绿枝也是个糊涂人，竟然也动了心，有了某位高官的子嗣。
正房夫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，直直一颗子弹，便要了佳人的性命。
虽是在时人人愿意一亲芳泽，到底是去了的人，竟然也人走茶凉，连尸体都没人敢收。
杨九郎的五哥也曾是佳人的入幕之宾，到底也算是个有情义的，只是碍于妻子，便央了尚未婚娶的小弟帮忙，好歹让人入土为安才是。
杨九郎没有不应的道理，也是举手之劳，便来了翠云楼，底下人在外头忙碌，他便也到屋子中四处转转。
衣柜处却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。
杨九郎一挑眉，踱步过去打开了衣柜。
衣柜里头，卧着个小男孩，看着有个十二三的模样，看到杨九郎，准确的说，是看到杨九郎身后李九春黑漆漆的枪口，发抖起来。
“别杀我！别杀我！”
杨九郎隐约晓得，这绿枝有个弟弟，绿枝死了，这个想来，便是他的弟弟了。绿枝尚且无人收尸，何况这个拖油瓶。
他心头泛起怜惜的意思，到底还是个孩子呢，他示意李九春把枪放下，温柔的问，“多大了？”
许是看杨九郎同之前的人多有不同，小男孩怯怯的抬头看他，杨九郎猛的一震。
清澈灵动如小鹿一般的眸子，如今倒是不多见了。
“十…十三…”
“叫什么？”杨九郎举起手想揉揉小孩的头发，但看着他发抖的身子，也只能作罢。
小孩咬了咬嘴唇，“张云雷。”
云中起惊雷，倒是个好名字。
他看着张云雷的眸子，心里想：这名字，他也是当的起的。
他伸出手去，“跟着我，好吗？”
注：文章名来源杜牧《赠别》
娉娉袅袅十三余，豆蔻梢头二月初。
春风十里扬州路，卷上珠帘总不如。
新文开坑，希望喜欢呀。让我们开始愉快养成吧！（养坏了这事咱们另说哈）
看开头就知道没养好嘛（委屈巴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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